
各位,
今天咱们聊一个既让人痛心又极具普通人了解必要性的案件——
武汉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副教授王某平遇害案。
这个案子从2021年发生至今,
经历了刑事审判、民事赔偿诉讼、工亡认定诉讼等多个环节,
每个节点都有我们普通人需要了解的法律知识。
今天我们就顺着案件的时间线,把里面的关键问题一个个剥开。
基本案情回顾
2021年11月30号下午2点多,
王某平教授在自家居住的湖北大学琴园小区里,
准备开车外出接种疫苗时,
突然遭到一名男子持木棍袭击,
最终因严重颅脑损伤去世。
第一个法律关键点:精神病人发病状态对处罚的影响
凶手很快被抓获,
这个案子的第一个法律关键点就来了:
动手袭击的是精神病人,那他发病了吗?这对他的处罚有啥影响?
可能有人会问,人都已经犯案了,怎么判断他当时发没发病呢?
这里要说明,法律上有专门的司法鉴定程序,不是靠主观猜测。
办案机关会委托专业的鉴定机构,结
合凶手的病史、作案时的表现、目击者描述,
还有专业的心理评估等,综合判断作案时的精神状态。
这个案子里,司法鉴定结果显示,
凶手当时处于偏执型分裂症发病期,
属于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。
这就涉及到一个常识:精神病人犯罪不是都不用担责。
法律上把精神病人犯罪分了三种情况:
完全不能辨认自己行为的,不用担刑责,但会被强制医疗;
不能完全辨认的,就是限制责任能力,要担责但可以从轻或减轻;
要是作案时精神正常,那就和普通人一样负全责。
本案凶手因为是发病期的限制责任能力人,
最终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他死缓,而不是死刑立即执行,
这就是精神状态对量刑的直接影响。
第二个法律关键点:民事赔偿诉讼及责任认定
凶手落网后,家属除了追究刑事责任,还提起了民事赔偿诉讼,
把四个人告上了法庭:本案凶手、郑州市救助管理站、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分局,还有湖北大学,要求赔偿179万多。
这就引出了第二个关键问题:
家属除了起诉凶手之外,又为啥告了这几个单位?
法院又为啥最后只判了湖北大学担责?
先看家属起诉郑州救助站和武昌分局的理由。
家属认为,本案凶手是流浪人员,曾向这两个单位求助,
但他们没按规定核实信息、做好对接,导致凶手流窜到小区作案。
但法院审理后驳回了对这两家单位的诉求,
理由很明确:
一方面,
根据凶手被抓后自己的描述,
自己是获得郑州某救助站的帮助,购买了到武昌的火车票,
但是鉴于他是精神病人,说的话是否真实,
并且他并未明确说出具体是哪个救助站。
郑州救助管理站根据全国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信息系统,
查遍记录,没有查到凶手其人的救助登记,
无法确定与凶手之间是否存在救助关系,
也未与其发生过任何接触或联系,
无法证明双方发生过救助关系,没法认定有责任;
另一方面,
武昌分局的民警接到凶手求助后,核实身份正常,
已经把他送到了武昌救助站,
由于当时武昌救助站未开门,凶手就自行流窜到了附近的小区。
然而根据现有调查的事实,
武昌分局的处理流程符合规定,也没有过错。
简单说,
法律上认定责任,得证明“行为和损害之间有直接因果关系”,
这两家单位的行为和教授遇害没法挂钩。
那为啥湖北大学要担责呢?
这里的关键是“安全保障义务”。
琴园小区的实际物业管理方是湖北大学,
作为管理者,对小区里的居民有安全保障责任。
法院经过调查发现,本案凶手没有任何阻碍就进了小区,
还在里面游荡了好几个小时,
期间小区损坏的监控没修,保安也没巡查发现。
虽然凶手作案有隐蔽性,但物业的监管漏洞明显,
正是这些漏洞和凶手的行为结合,才导致了悲剧发生。
这里要科普一个法律概念“补充责任”。
因为凶手没赔偿能力,所以法院判决湖北大学承担全部补充责任,
也就是先赔给家属97万多(扣掉之前垫付的10万),
之后湖北大学可以再向凶手追偿。
这就提醒咱们,
小区物业不是只收物业费就行,保障居民安全也是法定责任。

第三个法律关键点:工亡认定争议
民事赔偿还没完全结束(二审已发回重审),
家属又提起了工亡认定,
这成了案子的第三个核心争议点。
可能有人会问,工亡认定有那么重要吗?
对家属来说,认定工亡就能拿到工伤保险待遇,包括丧葬补助金、供养亲属抚恤金和一次性工亡补助金,这是重要的经济保障;
对死者和单位来说,这关系到死亡性质的认定和单位的责任划分。
那王某平教授的情况能不能算工亡呢?
咱们先看双方的理由。
家属认为算,核心依据是“三工原则”的延伸——
工作时间、工作场所、工作原因。
家属说,教授当天是工作日,出门前还在居家指导学生改论文,
学校没明确约定工作地点,很多工作都是在家完成的;
外出接种疫苗是为了保障身体健康,好正常工作,
应该算工作时间和场所的延伸。
但学校和武汉市人社局都认为不算,理由也很充分。
首先,事发时高校已经恢复线下教学,不能算居家办公;
其次,遇害地点是小区,不是学校的工作场所;
最重要的是,接种疫苗是国家倡导的公民自主行为,
既不是学校安排的工作内容,也不是履行工作职责,
和教学科研没有直接因果关系。
目前这个工亡认定的诉讼进展是:
一审法院支持了人社局的观点,驳回了家属的诉求,家属已经上诉,
二审马上就要开庭。
这里咱们不预判结果,
但可以明确法律逻辑:工亡认定的“三工原则”是核心,
虽然有“延伸”的说法,但延伸范围是有限的,
得是和工作直接相关的行为,不能无限扩大。

案件总结与启示
回顾整个案子,从刑事审判中精神状态的认定,
到民事赔偿里安全保障义务的划分,再到工亡认定的争议,
每个环节都对应着咱们生活中可能遇到的法律问题。
比如怎么判断精神病人犯罪的责任,小区物业该尽到哪些义务,工亡认定的边界在哪里。
这个案子比较典型,
它把这些抽象的法律规定落到了具体的生活场景里。
它提醒我们,法律既要保护受害者的权益,也要公平划分责任;
既要有温度,也要讲边界。
大家如果有相关的法律疑问,也可以在评论区交流。

